一个几乎被义体替换了全部的探员,和一个几乎没有实体的人工智能,在巨大的政治和国际博弈下,融合为一个新的“生命体”,进入无限广阔的网络世界的故事
最大的惊艳在于画风,难以想象的昏暗而多雨的、充满世俗城市街景的、写实的画面,和硬朗的、冰冷的人体的线条。从剧情设计上,我认为即使以当下的技术,也拍不出真人版的更好的效果了。
故事的里关于人性和存在的细节讨论比整个大剧情更能让人触动。这并不是因为剧情不够优秀,而是整个故事要讨论的问题过于哲学化、过于超前,不是我们任何一个没有身临其境的人,能轻巧的承认自己已经掌握其中真理的问题。
草雉探员以及众多九科的探员无不利用义体科技来改造自己。大多数人可能会对当自己的存在——当身体的每个部件都不是自己,甚至自己的记忆、未来都是电子脑的存储时——产生一些疑惑。但设身处地的想,只要我们还以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里,没人会质疑自己存在的合理性。所以他们隐约疑虑自己的身份的同时,也在不遗余力的追捕傀儡师——另一个没有真实存在为基础的、自认为的“生命体”。
就这一点想来,我们在平时置疑别人行为的时候,总是以自己或者至少是自以为的普世价值为标准点来出发的。
再想来,这样的剧情——非主体意识觉醒——是否在历史上重复发生过呢。我想附会点的讲,在智人与尼安德特人同时存在而意识到双方是不同的时刻,在信众遇上异教徙时,在鲁宾逊看到荒岛上的脚印时,在印第安人遇到探险者的时候,在坚信的理论和经验被无情的摧毁时,也许第三类接触时刻。我们总会排斥他方存在的合理性,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我们存在的合理。
这是另一个基点临近的故事。实际上从中我们看到的有冰冷的机械战车,可以无意识地毁灭博物馆上生命之树的图谱而没有任何的避讳;看到科技工作人员改造后有无数手指、不用眨眼的完成工作。这与机器有什么不同?但又看到人工智能在政治上、军事上、国际形式上大行其道,看到傀儡师在寻求自己与人类无差别的身份、生存、死亡、繁殖的权力,看到草雉在完全义化后可以不惜毁坏肉身而要寻求一个答案。他们与我们又有什么不同?
我们是在一个圈子里,固执地守着自己的价值观:正确的、错误的、顽固的、开放的。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让我们摆脱这一圈子而进入下一个圈子。古之视今亦如今之视古。
傀儡师比我们更了解生命的意义,特别是在拥有我们难以想象的能力后。顽强的活下去,但不止于个体的生存,而会为了适应不断的变化——固然这种变化可能是痛苦的、需要放弃个人的利益得失的——作出变化。不过不是为了变化而变化,一定会有最大的目标,同时也不放弃路上的风景。